方正中雅宋成就“战略先导性产业”，这是一个百年变局时代之命题！ 2019年底新冠肺炎疫情暴发，最具大规模人群聚集特征之一的会展产业首当其冲，遭到断崖式打击。一路高歌走出“漂亮四十年”的中国会展产业，面对近三年来全球性疫情，在全国性“需求收缩、供给减少、预期转弱”三重压力下，面对内在产业整合拐点突遭外部环境巨变，行业信心动摇。可以说，变局对任何国家、任何行业、任何企业甚至任何一个人都意味着一次新的战略选择。换言之，变局之下，中国会展产业能否将危机变机遇、能否把握千载难逢的战略机遇，主动谋求国家新战略中的新位势、积极承当新时代的新使命，归根结底是中国会展产业的生存与发展问题！对此，笔者认为，会展是战略先导性产业之论，以又一个百年变局的社会主义中国而论，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生产方式基础上，疫情后中国会展产业振兴的实质，应该是建设社会主义的先进产业，而成就“战略先导性产业”便是面向未来中国会展产业应有的战略性选择！并且，“战略先导性产业”是依据中国产业经济的运行规律提出，这不仅是全行业面向未来一次新的战略性选择，亦可视之为中国会展产业在新时代担当新使命构建产业发展新格局的顶层战略思想，是当前引领我国会展走出“产业盲区”、建设会展强国的重要理论思想，是“中国式”的产业经济创新理念对世界商学理论的中国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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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国会展之未来在于成就“战略先导性产业”的时代背景 

我们为什么需要一次新的战略性选择？之所以选择当前来讨论会展的未来与“战略先导性产业”问题，在于过往的四十年，尤其是2000年以后中国会展产业创造了增长的奇迹，处于持续发展中的产业让会展人充满了希望，即便2003年“非典”突袭，都没有动摇过会展人对行业前景所持的乐观态度。然而，近三年的“新冠疫情”，却令会展人惶恐不安，前途未卜的思潮弥漫业内，会展产业何去何从，成为前所未有的巨 

大挑战。归纳起来，主要面临以下四方面挑战。 

（一）“疫情”跌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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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底“新冠肺炎”突袭，2020年疫情在中国得到基本控制，2021年世界疫情变化多端， 阿尔法变异毒株、德尔塔变异毒株、奥密克戎变异毒株……此消彼长，2022年，中国多个城市疫情“多点散发”，而各国对全球性无序串行的“新冠”变异病毒拿不出共同的“疫情”可控性方案…… 会展具有风险高敏感性、人群聚集性等特点，无论是2003年“非典”，还是正在进行时的新冠肺炎疫情，均无一幸免地成为现代服务业中损失最惨重行业之一。截至2022年5月，据不完全统计，全国有36个场馆建成方舱，疫情跌宕下的“复工与抗疫”成为当下会展产业的第一挑战。 

（二）环境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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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我国《第十四个五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与2035年远景发展规划》启动，我国进入新发展阶段。2021年，据国家统计局发布数据，我国国内生产总值(GDP)比上年增长8.1%，两年平均增长5.1%，在全球主要经济体中名列前茅，经济规模突破110万亿元，达到114.4万亿元，稳居全球第二大经济体。2021年，按年平均汇率折算，我国经济总量达到17.7万亿美元，预计占世界经济的比重超过18%，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到25%左右，人均GDP突破8万元超世界平均水平。 与此同时，百年变局导致发展环境发生深刻变化。一方面国际政治环境复杂多变，2020年以来 中美两大经济体剑拔弩张、中欧政经阴晴不定、RCEP初启、俄乌战争骤起、印太经济框架启动；另一方面全球市场经济失序，国内外市场动荡不安、外围供应链堵截转移、产业链供应链“双链”受阻、局部区域市场封隔，处于国际市场与国内市场双循环磨合期、我国统一大市场初建期的我国会展产业，在“疫情”常态化趋势下，面临极度不平衡环境下如何创新发挥战略先导性产业职能的挑战。 

（三）企业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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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突如其来，2020年1月23日“武汉封城”令发布，会展行业瞬时停摆，展会活动取消、商旅计划取消、项目延迟、已预付款报名费应急退改，以大量中小企业为特征的会展产业链上各个环节即刻“瘫痪”。进而延期复工，多米诺骨牌般地引发租房、工资、社保、失业等系列社会民生问题。据2022年5月重庆市会展协会“一对一”电话调查214家企业统计，2020—2022年疫情期间，明显受疫情影响的企业占比近70%，其中近60% 。2020年是百年变局之元年，是新旧会展产业的“分水岭”，摆在会展产业面前的选择只有“华山一条路”，那就是开启新征程、勇担新使命，拥抱新技术，加速产业结构化升级、加快实现高品质发展，成就“战略先导性产业”。任何产业的发展取决于其存在价值。百年变局时代会展产业的存在价值，在于成就“战略先导性产业”，并且有望在未来社会经济发展中被赋予更高的价值。成就“战略先导性产业”是“中国式”会展产业的发展理念对全球产业经济的贡献。勉强支撑，近10%已停业、破产或即将停业，仅有约30%在坚持运作，近40%暂未裁员但已居家办公或减岗办公，近25%已不同程度裁员减员，近15%完全裁员、停工，仅有不足20%的员工稳定，受疫情影响的主要原因是展会项目延期、停办导致企业无项目可做，陷入前所未有的困顿之中。可以说，过去两三年里各地对会展活动防控举措包括“非必要不举办”“能线上不线下”“非必要不出省”“谁举办谁负责”等，致使全行业被 “防疫”政策“一剑封喉”，令无数次与“疫”共舞的努力付之东流。虽然2021年2月18日14个部委联合印发《关于促进服务业领域困难行业恢复发展的若干政策》通知，帮助会展在内的服务业渡过难关、恢复发展，助企纾困。然而，类似2022年3月11日“广州美博会”开展第二天突发疫情状况而提前停办，由于“疫情”防控带来的诸多问题，如何解决“疫情管控”与“先导复工”的矛盾冲突，无疑是对重创下的会展业又是一大挑战。 

（四）产业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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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会展产业处于不断高级化的快车道，从一个行业发展到产业，经历了初始、发育、规模化和产业集聚等四阶段，2020年驶入2.0版本产业期，开始进入从粗放型发展方式向高品质发展转型的产业周期性结构调整阶段。无独有偶，2020年疫情突如其来，倒逼“在线会展”加速涌现，2021年“元宇宙时代”开启，从传统互联网到移动互联网演变、从虚拟展会活动到“在线会展”大行其道，新技术突然加码碾压下的实地会展项目、传统会展活动赛道顷刻崩塌，前有“元宇宙”黑洞，后有“疫情”追兵，加之自身产业正处周期性整合拐点，中国会展面临着一次凤凰涅槃式的产业重构挑战。以上“疫情”跌宕、环境巨变、企业重创、产业重构等四大挑战的叠加，令行业难看到希望，致使我国会展产业陷入了“发展盲区”。可想而知，一旦对一个行业发展前景心存质疑，好比一个人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必然成为阻碍行业发展的首要问题，会展人不得不面对一个今天看似沉重、十年后可能才有答案的话题：“疫情”常态化下、“十四五”规划的后三年、远景十年（2035年）乃至中国会展的未来，究竟在何处？这应该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一次新的战略性选择的主要原因。 

2.决定会展成就“战略先导性产业”的关键因素 

（一）“战略先导性产业”是对全球产业经济体系的丰富与完善 

国际上对产业属性的研究，比较著名的是1998年美国经济学家W·W·罗斯托教授在《主导部门和起飞》一书中提出的“产业扩散效应理论和主导产业”，即“罗斯托基准”，在此基础上有了广为人知的“主导产业、支柱产业、重点产业、先行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等专业术语。 

1.主导产业，顾名思义，就是在区域经济中起主导作用的产业，它是指产值占有一定比重，采用了先进技术，增长率高，产业关联度强，对其他产业和整个区域经济发展有较强带动作用的产业。 

2.支柱产业,是指在区域经济体系中占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其产业规模在区域经济中占有较大份额，并起着支撑作用的产业或产业群。往往由先导产业发展壮大，达到较大产业规模以后，就成为了支柱产业或先成为对其他产业的发展，既起引导作用又对区域经济起支撑作用的主导产业，然后再发展成为对其他产业的发展不再起引导作用，而只对区域经济起支撑作用的支柱产业。 

3.重点产业，是指在区域经济体系中占有重要战略地位，并在区域经济规划中需要重点发展的产业。重点产业的概念比较含糊，它可以包括主导产业、先导产业、支柱产业、先行产业、瓶颈产业、基础产业等。 

4.先行产业，狭义的先行产业是指根据产业结构发展的内在规律或自然规律必须先行发展，以免阻碍其他产业发展的产业，这类产业包括瓶颈产业和基础产业；另一类先行产业是指根据区域经济战略规划的需要，人为地确定必须先行发展以带动和引导其他产业发展的产业，即先导产业。可以说，广义的先行产业包括狭义的先行产业和先导产业。 

5.战略性新兴产业，是指以重大技术突破和重大发展需求为基础，对经济社会全局和长远发展具有重大引领带动作用，成长潜力巨大的产业，是新兴科技和新兴产业的深度融合，既代表着科技创新的方向，也代表着产业发展的方向，具有科技含量高、市场潜力大、带动能力强、综合效益好等特征。 

6. 战略先导性产业，是指在国民经济体系中，具有重要战略地位而不具支撑作用，对经济社会全局和长远发展具有重大引领带动作用，在国民经济规划中先行发展以引导其他产业往某一战略方向和目标发展的产业。毋庸置疑，“罗斯托基准”不仅对我国产业经济学界的影响深刻，而且在我国产业经济政策体系中得到广泛应用，从国民经济五年规划到各地产业发展政策，一般都会根据资源禀赋与产业能力，在国民经济行业分类的三大产业基础上按照主导、支柱、重点、先行、战略性新兴等做进一步产业细分，以便有的放矢地对相关产业加以培育和发展。比如，2010年国务院通过《关于加快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决定》后，各级政府把经济转型的重要起点指向战略新兴产业，各领域的具体发展规划以及中央和地方政府配套政策陆续出台，其中2012年5月发布的《“十二五”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规划》明确了节能环保、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高端装备制造、新能源、新材料、新能源汽车等七大战略新兴产业。而且，产业政策通常会持续2到3个五年规划期，例如2021年7月发布的《上海市战略性新兴产业和先导产业发展“十四五”规划》中制订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目标到2025年。可见，某一类细分产业属性，意味着其发展之兴衰。实际产业经济发展中，还有一类产业需要强调，就以上六种产业类型中的最后一种即“战略先导性产业”，这是基于中国国情和依据中国会展产业的运行规律所提出，是一种具有中国特色的产业新理念。 

（二）“战略先导性产业”出自中国产业经济实践 

作为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产业观点，应运而生的“战略先导性产业”出自中国会展产业经济实践，尤其是在今天，更多是把它作为科学发展观和创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新理念的探索。需要说明的是，“战略先导性产业”并非年度时髦新词，它面世迄今已逾十年。“战略先导性产业”首次出于2010年出版的《政府主导型展会发展报告》（人民日报出版社·ISBN—15-0176-9）一书。其概念定义为“战略先导性产业，是指在国民经济体系中，具有重要战略地位而不具支撑作用，对经济社会全局和长远发展具有重大引领带动作用，在国民经济规划中先行发展以引导其他产业往某一战略方向和目标发展的产业”。后2011年商务部《关于“十二五”期间促进会展业发展的指导意见》（商服贸发[2011]463号.2011-12-20）中，“把会展业培育成我国现代服务业的战略先导性产业”作为促进我国会展业发展的指导思想，这是“战略先导性产业”第一次被纳入国家产业政策文件，好比汽车产业是主导性产业、旅游业是战略性支柱产业、数字创意产业是战略性新兴产业，“战略先导性产业”既界定了会展的产业属性，也明确了会展在国民经济中的 

价值，表明了会展在国民经济体系中具有的重要战略地位，以及对国民经济未来走向具有一定影 响力，其意义重大。过往十年的产业培育，不仅是对会展是否具有“战略先导性产业”功能的检验，也是一个在产业实践中印证其产业价值的十年。由此得以用十年时间里，我们便于深入理解关于在众多产业中脱颖而出成为战略先导性产业的会展产业如下四方面特征： 

第一，战略先导性产业应该是能对绝大部分产业产生带动和推动作用的产业。 

第二，战略先导性产业的存在及其作用会受特定的资源、制度和历史文化的约束，不同国家的战略先导性产业会受所依赖的资源、体制、环境等因素的变化而变化。 

第三，战略先导性产业相对而言其产业属性相对稳定，自身可持续发展，一般不具有产业演替性，可作为其他产业的衍生性产业，可诱发相继的新一代产业，成为特定阶段的该产业在具体条件下选择的结果。一旦条件变化，战略先导性产业就会主动选择服务新一代产业。 

第四，战略先导性产业应具有产业生态化能力。处在战略先导性地位的产业应该是一个不断高级化的产业生态链群，基于产业优势、先导其他产业，以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和优化，解决产业结构的合理化问题与高度化问题，并呈现周期性、多层次的特点，以实现多重化的目标。显然，中国会展产业便具有这样一类产业的特征。而且，唯有中国这样的国家才有机会赋予会展产业战略性先导产业职能，这是基于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而形成的一种新兴现代服务产业，其产业功能从早期的商品展示与销售、市场营销工具，逐步发展为市场化之功能并兼具国家战略工具，成为国家品牌活动平台，这是有别于世界其他国家的中国式会展产业的战略定位，也因此使得会展产业成为了事关国运的重要经济门类。尤其是当下正在经历着的、不可逆转的暗淡时刻，中国会展在克难逆势中更是彰显出“战略先导性”这一特有的产业属性。 

（作者应丽君系商务部研究院原中国会展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国会展经济研究会创会人，现任民建中央文化委员会文创组副组长、和君集团顾问）